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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阅读20

    然刁难她。

    没错,那就是刁难,或者说拿她立威。

    明明说了让来,来了之后又摆出这姿态,这不是故意找事是什么?言而无信!

    你要讲文人傲骨,我也能讲你不要我当弟子,我还不要你当老师呢,将来或许可以宣扬一下自己不做青霞先生的弟子,这也是一种名望。

    或许青霞先生是要磨她的性子,但是这种事薛青认为自己不需要了,她已经磨了一辈子了,这辈子不想再被磨了。

    她只是想安安稳稳读个书,学一些基本的能教授幼童的本事就可以了,她也不是真的要考状元。

    留在门前的门童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,看到她走出来有些愕然。

    薛青越过他迈出了山门,却没有看到吴管事和马车,也许觉得她进了学堂,到天黑下学再出来所以先回去了。

    薛青沿着路走到府学宫大街上,此时学生都在山上学社街上有些安静,薛青捡了一个荫凉处坐下,将装了束脩的篮子放在脚边。

    是走回去呢还是等他们来接?

    正看着街景思索,忽觉得身边有声响,她侧头看去见一只干瘦的手伸过来抓住了她的篮子。

    薛青顺着手向上看,对上了一张枯皱的老脸,老脸也看着她,一笑如菊花绽放。

    “这里有好酒呢。”他说道,神情认真,似乎在于薛青探讨什么。

    他的手还抓着篮子边。

    薛青哦了声点点头。

    “是有好酒。”她说道。

    或许是她看的太认真,神情太平和,老者脸皮太薄轻咳一声收回了手,捻住了凌乱的胡须。

    “你是来拜师的?”他说道,带着几分同情又几分愤慨,“这青梅先生也是太刁钻,人家来求学是看得起他,应当都收了才对,白瞎了这些束脩。”

    “是青霞先生。”薛青纠正道。

    老者挥挥手。

    “管它梅还是霞,总之放着学生不收就是不对。”他说道,视线再次落在薛青的篮子上,“我就不这样。”

    薛青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老伯您也是教书先生吗?”她问道。

    老者似乎就等着她问出这句话,精神一振,伸手向前方一指。

    “是的,我也办了个社学。”他说道,“就在那边。”

    薛青看到前方一片房屋,悬挂着各种招牌琳琅满目一时看不出学堂的招牌。

    老者的手已经再次抓住了篮子。

    “小朋友,你要不要去我的学堂读书?”他笑眯眯问道。

    第十九章知知

    长安城当然不是只有一个社学。

    府学宫这边是官府的,也不可能让所有的学子都入学,所以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私塾,有钱人家也会建立自己族学,名气大的学生多一些,名气小的学生少点混口饭吃,也有一些有名望的文士对收徒严苛等等情况不一。

    薛青审视这个老者。

    他的年纪六十左右,穿着皱巴巴的长衫,手上身上都油腻腻的,实在不像个教书先生。

    薛青的视线落在他身侧,铺着一块脏兮兮的布,上面摆着一些旧书。

    这街上除了店铺,零散摆摊售卖也有。

    “旧书嘛,放着也是放着,出来卖个钱。”老者嘿嘿笑道,又指了指那些旧书,压低声音,“都是好东西呢。”

    一阵山风吹过呼啦啦的掀动那几本旧书,薛青看到其中一页画的春宫图,她不由笑了。

    “你有几个学生?”她问道,“我可是不随便拜师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对了,我也不随便收徒的。”老者拍腿说道,摆出肃穆的神态,“一定要等到有缘人。”

    薛青再次笑了,伸手指了指自己。

    “比如我?”她问道。

    老者一本正经的点头。

    薛青笑了,先前在青霞先生那边的郁闷一扫而光。

    “哎,老伯,你考上状元了吗?”她问道。

    老者嗤声。

    “状元难道是谁都能考上的?我可从来没有那种奢望。”他说道,“人要有自知之明,不能像城里最近出现的那个傻子叫什么薛青的,嚷嚷着考状元,真是滑天下之大稽。”

    薛青哦了声。

    “那你有功名吗?”她问道,“你教人读书怎么也得有点本事吧?”

    老者再次嗤声。

    “你又错了。”他说道,“谁说一定要老师有功名才能教出有功名的学生?那猫儿教给老虎本事,难道猫儿就必须比老虎厉害吗?”

    薛青再次笑了。

    “所以能不能考功名,还得看学生是不是老虎,否则烂泥扶不上墙?”她问道,“那你这先生也太省心了吧?”

    老者也嘿嘿笑了。

    “非也非也,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。”他说道,“门是最重要的,不得门而入,纵然天赋英才也可能考不上功名,纵然考上功名也不会做官,比如那位青梅先生。”

    他伸手指了指山上带着几分鄙夷。

    “青霞。”薛青再次纠正,又笑了,这个老头知道她被青霞先生拒之门外,这是可着劲的说青霞先生的坏话,以同仇敌忾啊。

    “不管什么吧。”老者说道,又笑眯眯的看着薛青,伸出手指,“怎么样?你考虑进我的社学不?只要每月一壶酒一块肉十个大钱就够了。”

    手指又往山上一指。

    “那边不收钱,但给先生的束脩贵啊,名头大嘛要脸面,算下来可贵的多。”

    薛青哈哈笑了。

    “一分价钱一分货嘛,不能这样比。”她道,想了想将篮子打开拿出一壶酒,“既然是有缘人,那这壶酒就送你吧。”

    老者却是一脸肃穆举手推开。

    “我可不是乞丐。”他说道,“我要收就是学生的束脩。”

    薛青笑了笑就要将酒壶放进篮子里,老者带着几分不舍阻拦。

    “这样吧小兄弟,既然你是我的有缘人,我就应诺一件事,你入学不就是想要功名吗?我保你得到你第一个想要的功名,否则我还你十倍束脩银钱。”他一咬牙说道。

    小小年纪的孩童读书正是懵懂的时候,家里人最敢期盼的也就是过了童子试,甚至过了县试就心满意足祖坟冒烟了。

    薛青哦了声,将酒放进篮子里,然后将篮子推给这老者。

    老者看着推过来的篮子眉开眼笑忙伸手接住,但薛青却没有撒手。

    “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。”她想了想说道。

    老者忙点头。

    “你说你说。”他道。

    “你要好好的教我,不许搞那些磨练心性之类的把戏。”薛青说道,“我就是来读书的,不是来学做人的。”

    老者哈哈笑了。

    “学做人这点束脩可不够。”他道。

    薛青松开手,老者欢天地喜的接过篮子翻看。

    “这可够丰盛的。”他啧啧惊叹。

    薛青轻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