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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3 冲突

    聂小川一直以为连翘会嫁给李靖,这只是早晚的事,而且看到连翘的信中,字字含羞的提高李郎,李郎,如果不是最后一句“虽然在我眼里,你一直是我的嫂嫂,但我现在成了李郎的妇,自然也要喊你一声姐姐。”,她怎么也想不到此“李郎”不是彼“李郎”。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。”朝苔一脸惊讶,或者说,一脸惊恐。

    聂小川再一次拿起李君的信,仔细的看了一遍,里面没有任何关于娶连翘的事。

    “你的兄弟娶新妇啦?是那个亡国公主?”刀若木按住她的双肩,轻轻的揉捏试图让她冷静下来,“这是好事

    好事,聂小川牵强一笑,的确是好事。

    拆开柳裘的信,这个人以老道而又冷静的语言将这一段发生的事解说一番,让聂小川清晰的认识到此时的北周是怎么样的天下。

    年幼的皇帝自从在那一场血淋漓的宫变中抓住了李君的手,就如同出生的雏鸟识母一样,把他当作唯一的依靠,而李君也的确做的非常好,做事认真,为人谦和淳朴,最关键的是对皇权十分恭敬,这让(本书转载1⑹K文学网那些原本瞧不起他的老臣们渐渐改变的看法,而这同时,隋侯杨坚却越来越行事跋扈,指点皇帝管理朝政,更换帝师,甚至皇帝的吃喝都要过问,对于裘以及聂小川来看。他地行为是爱之深责之切,但这个皇帝毕竟不是他的儿子。就算是儿子,坐到皇帝地位子上,那就是整个人天下人的天,一个臣怎么敢这样对待自己的主?

    所以,再加上李君等人暗地的稍稍推波助澜。隋侯杨坚在整个北周人眼里,就是说一不二的太上皇。

    “这一段我们过地很苦,不断有人被除掉,到最后连个罪名都不用,小弟三次赴宴被逼饮了毒酒,如果不是药师兄。怕是早已经死了。”

    聂小川的手紧紧握在一起,几乎要将信揉烂,她早知道李君一个人留在北周将会经受很多磨难,却没想到会这么苦,如果,如果当初不指给他那个天下之主的路,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?

    是她指给他走上这条荆棘路。但却留下他一人,想到这里,聂小川忍不住掉下眼泪,她第一次认识到。自己也许是个很不负责任的人。

    “好了。这些都是做给人看地。瞧你伤心地!”刀若木好笑地弯下身子。抹抹她地眼泪。“受些苦也是当然地。世上那又白得地利益?”

    聂小川吸吸鼻子。不满地瞪了他一眼。他这样地人那里体会到这种苦。一生下来就是富贵。臣民们绝无二心地敬畏。

    这些信大约是战争刚开始写地。并没有提及最近地事。只有柳裘在信中提及了对她身世地问题。但也只是一句疑问。并不知道确切地事。

    穆桔公主地事。刀若木自然不会向外界说。天鸿那边肯定也隐瞒起来。毕竟那不是什么值得宣告天下地好事。

    至于李君与连翘地婚事。柳裘简单地说了几句。自然无关儿女之情。而是表达了对这此联姻地欣喜。

    瓦岗山占主力地是大叶国地人。柳裘只是简单地说了遍这句话。就再没了下文。聂小川神色黯然地收起信。呆呆地遥望着那北方。没有人提起那个其貌不扬地男子。

    单从外貌气质来说,不是她这个做姐姐的自夸,李靖绝对不是李君的对手,现在她唯一祈祷的就是,这场婚姻包含着真情。

    一定有真情的,连翘已经上过一次被虚假外貌热情所骗的当了,一定不会轻易被骗

    不对不对,聂小川猛地晃晃头,谁说李君是在骗?李君今年也才二十岁,是一个青春少年,爱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白白操心。”刀若木按住她的头,低声笑道,手轻轻抚上她的小腹,“将来还有更让你操心的呢。”

    聂小川皱了下眉头,思绪又转到这里,为什么她要个孩子就这么难?该不会因为自己尸还魂,损坏了这句身体,不能有孕?想到这里,看着刀若木殷切的笑脸,他那么喜欢孩子?如果自己真的不能有孕……没有来得打个寒战。

    一场春雨过后,空气有些闷湿,聂小川指挥着几个侍女将房间的格局再次改动,一面跟朝苔说这话。

    门外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,伴着一个女声的不满,那一口的南诏话,除了孟采没有别人,都快一个月了,她没有丝毫走的意思。

    “王后,你在做什么?”孟采揉着膝盖走进来,看着被改动的屋子大声喊,这次说的是汉话。

    “没什么,布置一下。”聂小川不知为什么,一看到这个女子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,但那不是让人愉悦的感觉,所以平时尽量避免与她碰面。

    孟采顺手扯下竹帘上的垂绦,嚷道:“大王可不喜欢这样的,我们都是喜欢睡宽敞的大屋,不喜欢这些。”

    我们,这个词让聂小川的眉头一跳,没有再说话,但孟采站到她身前,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她:“王后,大王不喜欢,停下来。”

    聂小川觉得脑中轰的一声,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,眼前出现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,一个芊瘦的女子似真似幻的站在自己面前。哥哥不喜欢这样的,他只是一时新鲜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要你管!”聂小川突然觉得眼睛辣辣地。一种想哭的冲动让她抬起手,挡开靠近自己地孟采公主。

    孟采并没有注意她的异样。她的视线停留在四周,指指点点的说道:“这都是你喜欢的吧?你有没有问过大王喜欢什么?你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,你喜欢什么就摆设什么,你们汉人都是自私地人!我要……”

    她的语速很快,又不习惯说汉话。最后几句变成了南诏话,聂小川被她的大声音嚷的耳朵疼,脑中乱哄哄的,现实与想象混在一起,抑制不住的想哭。

    “你要?你要做什么?”聂小川猛地瞪着她,高声问道。“抢走他?让他扔下我不管,跟你回去?”

    孟采被她突然地凌厉吓了一跳,随即更加生气,本来会的的汉话就少,这一下更加不会说了,快速的说出一串南诏话。

    “不就是语言吗?不就是你会说他说的话?我为什么要学?为什么要指责我这个?直树为什么不能学我的话?”聂小川几乎是泪眼朦胧,她看不到眼前的人。情绪激动捂住了脸,“爱地时候什么都好,不爱了什么也是错。”

    屋内的侍女们被这突然的事惊呆了,反应过来之后纷纷朝苔从没见过聂小川这样失态,脸色苍白的要拉她坐下。一面大着胆子冲孟采说话,她说地是南诏话。

    孟采被她说的一愣。情绪也激动了,推开拉住她地侍女冲到聂小川身边。嘴里嚷着,伸手拉向聂小川衣领,聂小川现在的身子可恢复地差不多了,一抬眼就看她恶狠狠的冲过来,立刻反手一掌,孟采虽然善于骑射,但却没什么功夫,哎呀一声跌了出去,门外地侍女们早涌进来,扯住翻身起来的孟采连哄带劝的拉了出去。

    孟采的声音渐渐远去,聂小川有些呆呆的站在原处,侍女们收拾妥当纷纷退下,只有朝苔守在屋中。

    “她说什么?她最后说的什么?”聂小川慢慢的问,略微沙哑的声音打破室内的安静。

    朝苔迟疑片刻,低头道,“没什么,不过是一些抱怨的话。”

    “抱怨什么?”聂小川猛地站起来,“她有什么抱怨的?”

    “小姐,”朝苔忙按她坐下,紧张的四下里看了眼才说道,“你跟她计较什么,爱说什么就让她说去,反正她只是客人暂住。”

    看着朝苔小心翼翼的样子,聂小川更加气闷,“你怕什么?这是我们的家,难道还有人说你什么?”

    朝苔叹了口气,低下头没有再说话,一下午就这样闷闷天黑下来时刀若木还没有回来,孟采因为吵了架也没有再出现,聂小川一个人闷闷的吃过晚饭,沿着花园小路漫步,刚走进内室,朝苔气喘吁吁的跑进来,脸上还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,聂小川的火气一霎间点燃了。

    “出什么事?你怎么这样狼狈?”她拉过朝苔,急声问道。

    “小姐,她们说,你的药有问题,拿走去见大王,还不许我跟着。”朝苔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。

    药?聂小川怔了怔,她一直吃着刀若木开的补药,早晚各一次,能有什么问题,“谁说的?”

    “孟采的大侍女。”朝苔颤抖着回,紧紧抓住聂小川的衣衫,“药怎么会有问

    孟采!聂小川咬了咬牙,“她们去哪里了?”

    南诏的皇宫远不如北方任何一个皇宫的规模,从内廷到大王办公的地方不过短短一段路,刚走没多远,就见一对人走过来,刀若木走在最前方,提灯的侍女们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他。

    聂小川停下脚步,静等他到身前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刀若木脸色沉沉,将一个托盘递到她面前,不知道因为激动还是愤怒手颤抖着。

    “大王问什么?”聂小川静静得问,目光扫过面前散发着淡淡药香的碗盅,看向刀若木。一直喝不孕的药?”刀若木的声音似乎从嗓子里挤压出来,带着一丝腻寒。

    听到这句话,聂小川反而笑了,看着站在刀若木身后,夜色中神色不明的孟采公主,原来这天下的后宫都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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